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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纯苏木不是药12短篇连载

  • 来源:本站原创
  • 时间:2020/8/18 16:59:36
竹汁将大行其道 http://www.bdfyy999.com/bdf/yufangbaojian/shiliaodaguan/31362.html
作者简介

李思纯现居陕西省石泉县。陕西省作协会员,陕西省“百人计划”首批入选作家,《汉江文艺》签约作家,先后出版散文集《泉音倾城》《归处》。

苏木不是药

1

凌晨一点,终于可以躺下歇息的苏木拿起手机,她习惯在睡前用一两分钟迅速浏览一遍朋友圈。

她常想,这种手机上的情感依赖真是年轻人的通病,自己奔四十的人应该改一改了,可还是忍不住每晚继续。最后,苏木的视线停留在她的朋友阿建两分钟前发的一个朋友圈上。她发现她的朋友阿建跟她有类似的毛病,她是睡前浏览朋友圈,而阿建总会在睡前会发一个朋友圈。

阿建发了一张美国电影海报《行尸走肉》的图片,感叹了一番人家老美欲擒故纵的拍摄技巧。苏木笑了,阿建跟苏木是同类人,都是做着一份喉舌发声的正当工作,私下靠码字赚钱养家的人,但阿建在影像拍摄上的研究比苏木厉害多了,苏木笑,是因为苏木觉得阿建太好学了!别人看片是无聊和放松,阿建看片尽是研究拍摄怎样更好的诠释所要表达的主题。苏木在底下一长串的评论中看到阿建回复了这样一段话:生活容不得装逼,是怎样就怎样,别怕别人笑话,别怕别人说,有容乃大,冲出去就行。万一冲不出去,那就像狗一样活着,但别乱叫。

苏木放下手机。苏木闭着眼睛想:阿建这鸡汤真好,特别是最后一句话“像狗一样活着,但别乱叫!”苏木真想把这句话送给那个叫章鱼的同事,还有网上那个叫丑神的人。

但苏木也知道,自己也仅仅是想想而已,实际上自己什么也不会做。做了,自己跟那两个就一样无聊了。不做,也就是实在不屑与他们计较,即使这两个与自己本不相干的人已经给自己的亲人造成严重的精神伤害。

想到这儿,苏木用手抚了抚胀痛的胸口,倦怠地叹了一口气。生活中总有这么些糟心事、糟心人,你睡不安稳,你愤怒,你疲惫不堪——又能怎么样呢?生活一刻也不会为你停留。

苏木手抚着胸口,皱着眉头进入了梦乡。

2

是的,苏木太累了!

因为在这之前的一天晚上,苏木被两个本不相干的人搅和得几乎昼夜未曾合眼。

那时,是晚上十点钟光景。苏木一般那个时候都会坐在电脑前码字,可是那一天晚上,苏木码字码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坐不住了。丈夫和孩子都在外地,一百多平米的大房子空空荡荡,她原先最爱窝在那间小小书房里的,那里简洁明净,一大盆米兰在书架下静悄悄散发着淡雅清幽的的香气。但在那个令苏木感到烦闷的夏夜,苏木无法再专注于这间斗室的美妙,甚至,她连旁边那间卧室也完全忽视了,那里的软床原本可以让疲惫的身体得到一些抚慰,可是她没有一丝安静休憩的心思。她迫使自己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她想听到一些温暖的声音。当这些声音真的在瞬间弥漫到各个角落,苏木慵懒地窝在沙发上想,生活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美好的!

就在这短暂又无比满足的小美好中,她的手机响了。

没想到是母亲。

苏木按下接听键的同时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十点二十五分。通常在平日这个时候,老人早已安睡了,苏木想不出为啥母亲这么晚还没睡,但这令她感到紧张。

苏木兄妹三个,大姐苏醒和姐夫工作生活都在省城,一个女儿远嫁到北京后,留下快要退休的两口子常常闲得慌,四处旅游度假找乐子。大姐偶尔回陕南老家住上三五天,姐夫是关中人,吃不惯陕南的面食,不爱跟着回来。二哥苏子原先在造纸厂上班,后来厂子倒闭了,他成了下岗职工,和二嫂一起靠打零工过活,东家做两天,西家做两天,挣的钱省吃俭用供一个儿子读大学。只有她,在家门口端着公家的金饭碗,加之丈夫经商有道,生活算是富足。在山旮旯里的人户都看重儿子,老人一上六十,凡事都开始倚靠儿子当家作主了。但苏木家没办法,苏木的父亲过世七八年了,二哥二嫂自顾不暇,剩下她和大姐吧,大姐再孝顺,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呀!所以,也只有她了——家里但凡有大烦小事,母亲都会第一时间把电话打到苏木家。

苏木的母亲是那种近乎执拗的要坚守老屋的人,别看八十好几,耳聋了,牙掉了、手也抖个不停,但记性好着呢,说话也利落。

在母亲眼里,苏木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就是一味活血化瘀带止疼的药,但凡她交待的事,苏木从来没有打过折扣。这也使得她在老伴过世之后越发地依赖苏木。苏木凡事总会替人着想,在她看来,母亲是活天天呢!自己再难,好歹自己年轻可以想办法,谁让苏家没出个有能耐的儿呢!这两年,她几乎养成了习惯,即使母亲不给她打电话,她也会每周买上菜和零食回去一次,两三天打一次电话,遇上老人有个头痛脑热就顺便把药带回去。

村里的叔伯婶娘见了苏木就会拿她名字取笑,说她是苏家的“万金油”,让老人省心、舒心,功劳大着呢!

每每这时候,苏木心里就升起一股暖流,她喜欢父亲给她取的这名儿,就好比这名儿赋予她一种使命般的动力。当年,父亲是村里的“名医”,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中药先生。她出生那日下午,父亲还在一个叫鬼谷岭的山上采药,恰在一棵铁杉下发现一株拳头粗细的苏木,正欣喜不已准备砍下枝干带回,就听到山路上有人在大声喊他,仔细一听,是自家邻居,说是媳妇生了,叫他赶紧回家。他应声:“好!”随即锄头从那株苏木侧旁挖下去,取了可以栽植的半个块根,美滋滋地回了家,路上早想好了,无论男娃女娃,都叫苏木。苏木的母亲当年嗔怪道,人家女娃都叫什么娇啊、玉啊、芳啊、香啊,你倒好,给一个个娃都取些药名,赶明儿大了都给人治病去呀!苏木的父亲“嘿嘿”直乐:“药名有啥不好!看着踏实,听着顺耳。再说了,苏木可是南方才长的好药材,止血祛瘀、通络止痛,我们这儿也就鬼谷岭有这东西,稀罕着呢!偏偏我看到苏木的时候,这女子地,巧不巧?她叫苏木,那就是天意!”天意就天意吧,苏木是家里的老小,一家人都乐意宠着她、护着她,而她自己也懂事,延续了父亲乐善好施、母亲善良温婉的秉性。后来,虽没有如父亲所愿考上医学院,却也凭着自己的努力捧上了金饭碗,有了稳定的职业和温馨的小家。

今年春上,母亲刚好过完八十四岁大寿。那会儿,苏木兄妹三个和两个七十多岁的老舅舅还曾坐在一张桌子上商量着怎么给母亲养老的事儿,两个老舅都说八十四是铁门槛,要特别小心她的身体。结果苏木母亲好好的,倒是那两个老舅舅一齐得病,前后不出两月,一个跟一个的走了。二舅舅头七那天,苏木的母亲赶着去给弟弟坟上烧纸,结果在村道上被路旁工地一个拉钢筋的车给挂倒,戳成重伤后又摔进河沟,在医院整整住了一个月,伤口才勉强愈合。苏木母亲受了惊吓,加上丧弟之痛,萎靡了好些时候,眼看到了秋收季节才慢慢缓过劲来,精气神稍稍回来些。苏木姊妹几个被舅舅、母亲这么一折腾也受了惊吓,生害怕母亲的魂跟着俩舅舅走了,一致要求母亲天擦黑就睡。

这个时候,母亲的来电如同寂夜里骤然拉响的警笛,令苏木惶惶不安。

苏木紧张地问:“妈,你怎么还没睡?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母亲嗫嚅着,半晌才说出话:“苏木,苏木你没有睡吧?”

苏木说:“我没睡。妈,你说,有啥事?”

母亲说:“下午,坎下你魏伯娘来家里借我的鞋样,她有个孙子是在县城网吧里上班的,你晓得不?那个叫冬娃的?你魏伯娘讲,就是冬娃说的,有人在网上造谣,说我是去工地偷东西才被他们钢筋车伤了的,还说我讹了人家三万块……你说说,你说说,是哪个挨千刀的这样败脏我的名声?苏木啊,你是天天在电脑上写字的人,未必你就没有看到?”

苏木一惊,苏木听出来,母亲因为生气显得很激动,苏木仿佛看到母亲因为激动而发青的哆嗦的嘴唇。很显然,母亲话里还有责怪她的意思,在母亲看来,苏木会在电脑上写字也一定能看到别人写下的字。

“我是天天用电脑写字,可那是在做资料,跟人家在贴吧发帖子说乱七八糟的那就不是一回事!”

苏木这头跟母亲说话,那边飞快地打开自己的电脑,点开百度搜索引擎。

母亲说:“发帖子?你说啥我也听不懂!”

苏木叹了口气,她一着急都忘了,对母亲那么大年纪的人谈发帖和贴吧,自己真是可笑!

苏木说:“就是电脑里头讲那些闲事的地方,你一讲,其他看到的人也可以在那上头把想说的话写下来,就跟聊天一样!但是,跟我上班用电脑写东西是两码事。”

母亲“哦!”了一声,总算听懂了一点点。

“讲闲事叫发帖,真是闲得么事干了呐,当面讲不得吗?要在那上头胡说!冬娃子他们都会看,未必你不懂?”

苏木想,再说下去母亲还是会以为自己在推脱,算了,何必让她弄明白呢!

苏木说:“我能看到。我就是跟你说,我平时不进去看。你等等,我现在正在找呢……”

“我下午还给你二哥和你大姐都打过电话,你二哥说他不懂,让我找你。你大姐让我找村委会,她怀疑是村委会哪个干部做下的。我去村委会了,人家都说不晓得。问不到呢,到底是哪个在胡说……”母亲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她的话让苏木有些分心,也有些烦躁。

“她说让你去找你就去?这种没有根据的事去找人有什么用!妈,我先把电话挂了,等我一会儿找到了就给你打过去!”苏木不快地挂了母亲电话,专心致志的继续搜索。

苏木明白自己心头突然产生的不快不过是听到母亲说找过大姐的缘故,苏木也知道自己情绪变糟的症结在大姐身上,但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坏情绪。只要话题一涉及到大姐,就无法控制。

对于自家姐姐和兄长的秉性,苏木十分了解,比如二哥苏子,他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可能是生活所迫,二哥向来只活在自己的小家里,不愿意掺和任何与他无关的事,哪怕那件事关乎他的亲生母亲和姐姐妹妹。他也从来不愿意因为帮助家里人而给自己惹上麻烦。至于大姐……说不清是怎样一种情感,如果可能的话,苏木只想尽可能的远离她。但绝不是恨,是怕麻烦,大姐总是在制造麻烦,只要跟她扯上关系的人和事,都会无端地被她复杂化。而苏木,她自己只想过简单安静的生活,可在照顾家庭和亲人上,她又会不遗余力,甚至有些逞强。二哥有一次嘲笑她和大姐:“你们都以为自己很重要?是济世良药吗?别人离了你就不行?!”她当时红着脸还辩解,事后一想,自己可不就是那样嘛,总以为自己很能扛事,虽没把自己当济世良药,却也把自己当安抚亲人的良方了!

苏木用母亲的姓名并没有搜到关于母亲所说的内容。又试着用她们家那个村的名字点开搜索,终于从一个名为“雁岭村一百零三户村民心声”的帖子后两百多条跟帖中寻找到诋毁母亲声誉的相关言语。

苏木纳闷,母亲虽然独居雁岭村,但从不在村里惹是生非。要说得罪人,也是苏醒这两年有时候回来会给村干部找些个麻烦,可这跟母亲又有什么关系呢?怎么就有人把事情扯到母亲身上去?

苏木将鼠标挪回到那个帖子上细看。

内容是说雁岭村的支部书记王兴乐假借村民合股开办洗涤厂之名,实则中饱私囊,既损害了群众利益,又给村里的河流、田地造成严重污染。而且,更严重的是明明洗涤厂手续不全,却依然连续开办了两年,所以,帖子声称,洗涤厂附近一百多户村民集体提出要求,请求政府下令关掉王兴乐开办的洗涤厂。帖子内容叙述的有理有据,用词妥帖,一看就不是普通村民写出来的东西。苏木一页一页翻着下面的跟帖,很快发现,有人在把话题往自己家引。苏木好奇怪,自己家距离洗涤厂不算最近,也不算最远,刚好在中间,话题如果能引到她们家,那目的肯定只有一个,就是引导那些跟帖骂王兴乐的人将矛头掉转对准苏家。

嘿!这帖子也太明显了吧!

苏木一页一页看着跟帖的人留言,又好笑又可气。好笑的是,明明有人故意岔开话题,从原本洗涤剂污染源扯到了留守老人的关爱事情上,偏偏就有人上当,一个一开始使劲顶帖的雁岭村民居然顺着人家的话题大谈特谈起农村留守老人的赡养问题来。话题明显被诱导跑偏了,也不提因为污染要求关厂的事了。气的是,诱导话题跑偏的人中,除了一个可恶的“丑神”和一个“光头强”,还出现一个苏木的熟人“章鱼”,虽然“章鱼”只是个网名,但苏木手机上加过那个QQ和


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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