丨本小说纯属虚构,历史背景及地点根据史实有所演绎丨
▲茫茫人海,取暖度过,最冷一天。
开始今天的阅读之前,我建议你先看看前情陈述,这是个虚构的故事,真实的历史时期,虚构的故事,一个关于浪迹天涯与心灵探讨的“小说”,苏木作为男主人公从江南来到洱海边。那是年的乾隆盛世,在面对突如其来的事件中,一个年轻人如何面对这些,年之后的我们跟那时候有多少的不同呢?
番外
.妥协与理智李瑾瑜就这么悄默声地走了,甚至都没有跟我告别一下。面对他的离开,他的父亲说因为时间仓促,在我看来他或许早就想要逃离拴廊,所以撒丫子就跑了,对于年轻人来说,家乡故土本身就是藩篱。我又何尝不是……
现在看来竟然有一种变形记式的隐喻,我被交换来到云南,而生与斯长于斯的李瑾瑜却被莫名其妙的理由带走了。我开始过上了每天看云的日子。拴廊的云太迷人了,云层很低很低,从洱海望过去,云与海似乎是融为一体的,我从来不知道每天看云展云舒的日子如此令人沉沦。
江南的日子其实蛮难熬的。每次出梅的日子,都是令人欢喜的。历书上都有关于梅雨季的记载,梅子成熟时,天气变得更佳难以忍受。“小暑一声雷,倒转做重梅。“经常都会是出梅了,期待的江南艳阳天的时候,忽然就又阴雨密布了。
拴廊的夏日却是不同的,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快,没有往年家中快要发霉的气味,而是清爽的,这里也落雨,但是来得快去得更快。我甚至怀疑云南的雨都是跟睡眠关联的,无论是午后小睡或是深夜,总是能听到雨声,淅淅沥沥的或是忽如其来的暴雨,都不会持续太久的时间,只要雨停,云彩就又来了,聚了散,散了聚的……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对大自然还会变得如此关心。一路上奔波都没有来得及看风景的人,身在风景之中,心境也变得渐渐安稳下来。许是因为脚疾,右脚从最初的肿胀已经慢慢缓解,但依然寸步难行。那一种无法与人分享的痛苦,就是说,当你难受或者疼痛的时候,只能自己缓解。没有人能对你的痛楚感同身受。
不能走路对我而言,其实并不是件大事。一日三餐在李伯父及家中佣人的照料下也都变得妥帖简单,疼痛总是在不经意间来临,手不释卷读书的我,看到精妙处,总是不自禁地想要跳起来,但这个时候却发现——似乎是太大的问题。
不能出门,不能随意走动,生活范围被拘禁于眼前的时候,能做的就是从细枝末节处去体验。我跟瑾瑜那次聊天被我复盘过差不都几百次,我依然相信那个女孩的存在,但瑾瑜的表现又太像是酒醉后讲了天方夜谭式的故事。每个人都有不能说出的秘密。
”今天读了什么有意思的吗?“李伯父倒忽然走过来问道。
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慌乱中书籍竟然被碰掉了,李伯父走过来,看到我正在读的篇章——阑风伏雨暗江城,扶病将愁起送行。烟月扬州如梦寐,江山建业又清明。夜乌啼断门前柳,春鸟衔残花外樱。尊酒前期君莫忘,药囊我欲傍余生。
”想家了吗?“他继续问道,”我是很喜欢钱谦益的。“
我已经有点习惯李家的气氛了,根据先前的观察,李伯父是极开明之人,他很愿意同后辈探讨不同的政见,从来不会用自己的辈份来压人。虽是乡绅,却在思想方面比很多的家庭都要激进。“我不是因为坊间那些绯闻才来读他的书……”
李伯父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钱谦益跟柳如是的故事的确是被流传很多版本的,人们对于桃色故事总是充满了好奇,”令我觉得惋惜的是绛云楼,作为闻名于世的藏书楼,那个位于虞山南麓的居所应该是所有读书人向往之地。“
不知道为什么,乾隆皇帝对钱谦益好像有什么特别的看法,曾以一道谕令昭告天下,否定了他的人品的同时,也对他的学问产生了质疑。所以在这个边陲小镇看到他的书,的确是很想好好读一下。
”看来你是真的喜欢读书,你父亲应该挺开心的。培养出了一个读书之人。“李伯父有些慈爱地看着我,让我倒是真的平添了思乡的情绪。
“所以,他真的是一个不合时宜的人吗?“
我不相信朝廷为什么就能凭借自己的权力来封禁掉一个人,甚至来否定他的一生。的确,钱谦益生不逢时,生于明代是他无法去选择的,然而一辈子都要去背负反清复明的罪责。的确,钱谦益无论性格及行事作风方面都是很复杂的。但,为什么皇帝要这样去否定他?我的心中充满了疑虑。
“苏木,你要记住,你要对眼下的事情负责。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带着自己的使命,有些人是来还上一世的情分,有的人是要为这个世界来增添一些色彩,有的人带来的是华丽的词藻,有的人或许只是在耕种却让人们获得粮食,总之,我们都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到这里,然后相遇,再分开。
这些或许都是理由。但是对于先贤而言,人们总是会放大他们生活中的细枝末节,比如说钱谦益跟柳如是的故事,被街头巷尾议论都是来自于民众的好奇。人们可能更愿意去津津乐道一个59岁的官员娶了23岁的名妓。所以,你要从作品的本身结合当时的情境去看待可能就会更合理。道听途说的,不可信也。“
李瑾瑜能有这样的父亲真的是令人羡慕的。李伯父说完这几句话,就自顾自地离开了书房。这时候,窗外的云似乎都要飘进来了,我却趁着天光还未黯淡的时候想着他的话。
对我来说,钱谦益跟柳如是的故事最初的确是在私塾里被传颂的,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不禁大为好奇。夫子根本就不让我们聊这种闲天,之后坊间到是很多的版本出来,满足各种阶层的,妇女们喜欢的都是正室如何欺凌侧室的桥段,反正只要你想吃瓜,总会有属于你的那一款。
和八卦比起来,显然眼下的问题更棘手一些。反反复复,站在瑾瑜每天发呆的“消息树”的位置的话,总是会有消息传来,这个“传闻”到底有没有偃旗息鼓的那一天根本没有人知道,到是坏消息一个个接踵而至。甚至一个比一个更糟糕。
人最难相处的,其实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当你可以直面自己灵魂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很多事情更容易解决。妥协,是每个成年人都会去面对的问题。我的遥远的妻儿、父亲,还是眼前的困境?逃避现实,对我们都是有效的。暂时从生活中抽离出去,仅仅维持作为一个“人”的最低标准就好。
放空,彻底地放空。不是说,你要在头脑复盘所有的事情,而是让大脑彻底变得空空如也。所有的纷杂繁华都暂时地抛下,你会发现——其实你没有任何的羁绊。你在乎的一切都是身外之物。没有什么事是特别紧要的,也没什么事情是必须去做的,睏了就去睡觉,饿了就吃饭,渴了就饮茶,当精神彻底排毒之后,此刻的你,灿若新生。
和妥协比起来,保持理智亦是难事。当你一人只身穿入丛林的时候,就会发现原来敌军是如此之多,如此之密集。一开始你以为是友军,却发现兵戈相间的原来就是这帮在你身边卧底的兄弟。
理智,我做不到。我真的很难随时保持理智的状态。在我拘谨的行为背后有着跟李瑾瑜一样的反叛,只是我不能表现出来这些,我只是学着做一个理智且懂礼貌的年轻人。根据李伯父的反应看来,我应该做得还不赖,在这里生活的好处就是没有人对你的生活指指点点。
没有意外,半睡半醒间我又梦到她了,那个我初次抵达那天的背影,几乎每天都会萦绕在我意识模糊的边界中。我甚至觉得她应该生活在我头脑的结界里,每当我想要真正放松的时候,她总是会出现。那个幻像就在意识的边缘里游走。我不再试图去想点别的事情,来忘记她。因为应该记得的事情,都不应该被忘记。
李瑾瑜来信了,一封长信是给我的,还有一封是给他父亲的。我也不知道这封信是如何来到我眼前的,他在信里为我描述了可能我今生都无法相信的事情。就在我放下信,抬起头的那个刹那间,我再一次看到了那个姑娘。这次,我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注:钱谦益,-,清初诗坛盟主之一。明万历三十八年探花,曾是东林党领袖之一,官职礼部侍郎,因权力斗争而被革职,明亡后,马士英、阮大铖在南京拥立福王,建立了南明弘光政权,钱谦益为礼部尚书,后降清为礼部侍郎。
注:绛云楼,常熟虞山东麓,明末清初学者钱谦益的藏书楼,清顺治七年绛云楼失火,宋代孤本,大都被烧毁。
番外篇1关于停更的一些说明我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什么耐心的人。写作应该是我最有兴趣的事情之一,我指的是在文字中我可以找到我自己,那个自己是什么样子呢?我不是卢梭,我这辈子或许也写不出《忏悔录》那样的文字。下笔千言,离题万里是我的拿手绝活。是这样,我在前些天完成了一个项目。当然这并不是无法更新小说的理由。我为了给自己找理由而硬塞了一个理由。我也没啥说的其实。断更和复更,对我来说都太正常不过了。就像这次,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天。番外篇2我终于不再写矫情的生日鸡汤了。昨天是我的生日,我迎来了自己的38岁。我并没有像去年那么傻,写了一篇文章来总结自己的37岁。因为我也发现了,其实我每次自作聪明的结果都挺傻的。我在中年妇女的这条道路上已经走了蛮久的。37岁跟38岁的交界处,我